2012年5月7日，普京就任俄罗斯新一届总统。他在之前胜利当选的庆祝会上，曾眼泛泪光发表感言及承诺。但科学家对于他所讲的科学愿景，感到喜忧参半。

 

普京在2000年至2008年间，曾任俄罗斯总统。虽然在竞选政见中，科学议题并非重要项目，但普京于2012年1月30日出刊的俄文《商业日报》（Vedomosti）上，向人民说明他对推动科学研究的雄心。

 

普京在报上表示，他所领导的政府，目标是2020年前，设立数个“世界级”的研究型大学。许多大学的校长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振奋，纷纷动员起来为普京助选。的确，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合作在莫斯科附近的史库科渥设立一所科技研究大学，并打造出像硅谷一样的科技城，这个计划就要实施且充满愿景。但是批评者认为，普京的目标并不实际，因为目前俄罗斯没有任何一个大学可以列入全球顶尖大学排名。

 

普京还承诺，大幅增加基础及应用科学研究的政府资助金额。俄罗斯的科学资助体系一直以来为人所诟病的就是好处专给自己人、并且缺乏公平的资助审查过程。对此，普京承诺，一定要将资助审核过程变得更透明，并且导入真正的公开竞争制度。部分研究学者基于近几年薪资级奖助金额的微小改善，对普京的说法表示谨慎乐观。任职于意大利热那亚的意大利理工学院的神经学家Raul Gainetdinov表示，“如果俄罗斯的状况真的有所改善，我十分愿意回去”。他于1996年离开自己的祖国俄罗斯。

 

虽然与科学发展几近无望的1990年相比较，俄罗斯的研究预算有所增加，但是根据全球咨询公司——汤森路透公司2010年的分析显示，俄罗斯科学论文发表数自2000年起持续减少，落后印度、澳洲及加拿大。俄罗斯的资助力度不够，只有少数科学家有办法从事旗舰型的大型项目，例如太空计划或者是为吸引全球顶尖科学家而在2010年推出的“超级资助”等。对于大多数俄罗斯科学家而言，获得研究资助将是遥不可及的梦。

 

圣彼得堡科学家与学者协会原会长、圣彼得堡动物学研究所的爬虫学家Leo Borkin表示，“我可以领到俄罗斯科学院薪水，但是在去年却没有经费购置研究设备，进行野外调查或出国参加国家会议”。本土的年轻科学家根本没有机会与北美、欧洲或是亚洲的科学家建立关系，“这实在是相当可悲的状况，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这样？”

 

普京已经承诺将逐步增加资助机构的力度。现在，俄罗斯每年仅150亿卢布（约5亿美元）的资助额，到2018年将增加至每年250亿卢布。例如俄罗斯基础研究基金会所提供的资助金额，平均每笔约35万卢布（约12000美元）。这个金额将在未来逐步增加，以提供与西方国家数量相当的资助金额。

 

然而，日前在美国纽泽西罗格斯大学、俄罗斯科学院分子遗传学及基因生物学研究所带领独立研究团队的Konstantin Severinov则表示，“研究人员当然乐于见到更多的资助，但是上述计划却代表着资助的项目将有所减少”。

 

普京还计划打破长久以来俄罗斯科学院独霸的现象。目前该院旗下有超过400个研究所，共计约5万名科学家。普京计划将拨给俄罗斯科学院的预算（目前约为每年500亿卢布）中，部分已重新分配，以让其它的研究机构和大学获得更多的经费，并列为该院整体十年科学计划中一项重要目标。

 

今年2月，俄罗斯科学院院方开始动起来，要求该院重量级的科学家，将他们预期在2030年前发表的研究结果整理列表，并应包含费用预估。但是Konstantin Severinov则直言，“科学并不是这样搞得”。

 

他认为院方提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正反映出俄罗斯科学体系中，到处充斥着典型的、僵化的官僚制度，“我不否认俄罗斯的科学体系运作是有些改进的，但是，在现有僵化制度脱胎换骨之前，也错失了许多机会”。

 

去年12月，十万民众走上街头表达对普京的抗议。在同一个场合，生物信息学家Mikhail Gelfand发表演说，他告诉大家“相信在普京的统治下，‘贪污腐败和无所不在的官僚体系’仍将持续存在，继续危害俄罗斯科学发展生机。若你期盼科学可以在如此环境下奇迹似地开花结果，那就太天真了”。■

 

（原刊于《知识评论通讯》，有改动。）

 

《科学新闻》 (科学新闻2012年第5期 文化)